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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金小说网 www.bjklic.com,小小鸟长篇小说第八章随缘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!

!”他这般说令我怀疑手机里有监控器,于是发狠般丢了手机,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。

    绵羊才数到20只,手机铃就响了,这可吓我一跳。我知道是毛人来的,但不接不行,我怕扰了母亲的睡眠。

    我摁通电话,也不想言语,心里想着由他一人自言自语好了。

    他说他已经起床,正往月亮桥的方向走,如果我不想面对面地说话,他就在电话里同我说话也行,但如果我想挂断他的电话,他就直接来我家,他在电话里威胁着。

    毛人解释当天挂我电话的原因。当时他正与李海在一起。他本想好好地劝说李海,可是李海当天很激动,正在数落我的不是。他说我不仅引诱他哥,还与毛人暧昧不清,这就是他最痛恨的缺点。

    阿海就这样从他哥与我的事情又延伸到毛人身上的,他一连串地指责,最后他冷笑着说:“师傅,你也不用假惺惺地劝我,你心里是巴不得我们分开的,现在你如愿以偿,就真诚点,不用演戏!”

    毛人复述完阿海话语后,马上在电话里反问我,“在这种情况下,我敢接你的电话吗?我能接吗?我这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!”

    我心里应对道,“所以你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,就对我不闻不问了吗?亏我当你是好哥们!”

    毛人当然听不到我的腹语,他继续在里面说个不停,并且说阿海也太偏执了,即使最后是雪儿赶到,也无法说服他。

    “雪儿那天也劝说阿海了吗?”我推算下雪儿离开我的时间,忍不住感动,终于无法保持沉默。

    “是的,我对雪儿这点特别佩服!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华儿,李海当天真的太激动了,他对我有敌意,对全天下人都有敌意,最后面对雪儿的软硬兼施,他竟然指着雪儿的鼻子喊:‘你也不是个好货,我瞎了眼睛竟然爱过你!无耻的东西,竟然想到利用男人对你的爱情,去达到自己的目标,你比春花更不堪!你更不配有资格来讲我!’”

    毛人说雪儿被阿海咽得说不出话来,可是尽管如此,雪儿并没有走,她等自己的脸上稍微恢复了点血色,还是打起精神去劝说。毛人说到这儿,又停顿了下,他感慨我们闺蜜之间竟然也有“两肋插刀”的哥们义气。

    雪儿眼睛含着泪说:“阿海,即使我再不堪,也请看在我当年为你付出过的份上帮帮忙。大哥已经死了,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,一切都是天意,你不能将这罪过归于华儿。而且你俩都是大哥最爱的人,他在天上也不想看到这种结果!我求你啦,你就看在阿姨将你当亲儿子相待的份上,看在华儿真心的份上,给华儿,给你自己一个机会!”

    毛人就是有这种本事,非但活灵活现地再现了雪儿当时的语调口音,而且非常逼真地宣扬了雪儿的眼睛,脸色等神态,这让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。想着自己抓伤雪儿的手,想着受伤后的雪儿还要为我去求阿海,我愧悔地哭个不停。

    毛人等我平静后才继续叹气道,“我们都是尽力无果啊!”

    毛人说他自己在行为行动上也是极尽所能地帮我。

    毛人单位有一个去国外进修的指标,毛人与阿海都通过了考试,俩人都符合单位要求在单身行列。毛人不想阿海就这样一走了之,还直接闯入了高管办公室,举报阿海有女友(单位人性化管理要求,不想让有情人分隔两地,据说这是最高管理人员特意加的制度)。

    “阿海也跟着我进了办公室。他可比我更狠,说他自己是我与我女友的第三者,现在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错误,所以请领导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,让他安静地离开,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与女友之间有修复的机会。为了证明事实的真实性,他竟然还拉了老三、老四作证,就是给你完成任务的那两位同事,你记得吗?”

    毛人说着叹气连连,我听着却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。我想起母亲说过找他单位领导的话,真想立即冲到他领导面前当场打脸。如果我告诉他领导,我怀了阿海的儿子,仁慈的领导一定会给我一个交待吧,那时阿海会怎么样呢?可是留住了他人有什么用?白纸黑字,“做掉”就如块巨石般永远压在胸口上,让我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“华儿,你就让我告诉李海真相吧!”毛人在电话里喊,他同时也纵容我找他们单位领导说明真相。

    我觉得毛人的建议没有必要,留住一个没心的人没有任何意义。我不想向毛人讲述我当晚苦苦哀求阿海的事情,所以不知情的他依然在电话里劝说不停,他固执地认为阿海执意要离开我,是因为不知道我怀孩子的事实,却不道阿海说过“感情没了就是没了,怎么能够用孩子捆绑呢?”

    毛人说单位高管本来就因阿海会“日语”而给他加了分,现在阿海唱出的“苦肉戏”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,所以现在能留住阿海的只有我了。

    阿海说高雄伟也出马劝阿海了,我追问了时间与地址,果真是我与史运来在咖啡屋吃饭的那天。

    “华儿,雪儿不避嫌求自己的丈夫出面我并不奇怪,因为我清楚你们姐妹的情感,只是我想不到,高雄伟明知道阿海与雪儿的过去,竟然也放弃成见愿意帮忙,这让人意外!”

    毛人说让他刮目相看的是高老板的气量,他不仅能够容忍阿海的冷嘲热讽,还能够保持君子风度,郑重其事地就当年揍阿海之事向他道歉,并且还给他们讲了一位熟人的故事。毛人感慨说想不到这雄伟还有说故事的天赋,故事还真有点动人。

    毛人更惊讶于雄伟对我的袒护及认知,他看出阿海对此也有点意外,李海哈哈大笑说:“今日总算领教了米华的魅力,不但大小通吃,也能贫富通吃,我真是‘门缝里瞧人,’”

    “当雄伟感叹你是个可怜之人,才会遇到如此‘冷硬的石头’,才会遇到如此‘油盐不进之人’时,李海冷哼着说‘她以后就不可怜了!穷人转身富人相陪,以后全仰仗你过好日子了!’

    毛人就这样在一边叹息一边说话,他苦口婆心地劝我把握最后一次机会,他总以为我还是自尊心做怪。最后他在口干舌燥之际终于鸣金收兵。可是他最后在收尾时还不忘记点评新人。

    “华儿,那个史运来怪是怪了点,但人的本质还行,以他的性格你嫁过去会有两种极端!”他说得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“哪两种极端?”我总算有了好奇心,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“死去活来呗!”他笑。。

    我觉得毛人在这个当口贫,有点忿然。

    他见我不应,就自己揭晓答案说:“爱的时候非常爱,恨的时候非常恨,两种极端都能让人窒息,只是怕你不适应。”

    当毛人说时间不早匆忙挂断电话后,我特意核对下时间为七点整。我起床煮了小米红豆粥,吃完后又翻看了《月亮与六便士》,可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。

    我抚摸着自己的肚子,对孩子也是对自己说:“妈妈是不是特别没有出息?我们还是偷偷地去看看爸爸?”

    就在我反复纠结这个问题时,雄伟却推了我一把。他在这个时候来了电话,说他在楼下等我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去求他,我不想再次被践踏,我只想偷偷地看一眼。”上了车,系好安全带,我叹着气对雄伟说。

    “那孩子怎么办?”雄伟并未开车,他满眼担心。

    “老易,不要担心我,我已经找到结婚对象了。”想到他的义气,我不自觉地亲近起来。

    “唉,终归李海是孩子的亲生父亲!”他皱着眉说。

    “我们先不说这事,缘聚缘散,随它罢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我发现有些话我倒愿意与雄伟说,反而不敢与毛人说了。男女之间彼此无私心的时候情感最纯真最坦荡,一旦加进了非分之想,就会因为个人的渴望而变得不纯正起来。我与毛人原来的情谊是最纯正的,可是自从有了让毛人帮忙——帮自己光明正大地生下孩子的愿望,而这愿望又得不到实现后,我与他的友谊就无法还原,无法还原到先前的坦诚与磊落。所以前车之鉴,我发誓如果再遇到好哥们,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不逾越半步。

    雄伟严肃的样子倒有股男人味,从他点头答应开始,在开往高铁站的行程中他未说过一句话。到了站,他将座椅放低,又宽慰了我一番,才下车迎接阿海。

    师傅送徒弟,因为雄伟事先打了电话,所以毛人将车停在高大的雄伟身边。

    我躲在车里,一见到背着大黑包,拖着银灰色行李箱的阿海时,眼泪就汹涌而出。他比大哥过世时显得更瘦更憔悴了。他那胡子连茬的尖下巴,油腻的头发,都使他看起来像流浪汉。

    阿海放下行李箱,摆手示意请雄伟不要多说话。我望着他那粗大嶙峋的指关节,想起他曾用这双手揉搓我短发的过去,真想马上下车攥紧这双手,不放他走。

    “李海,上次在咖啡屋里,我说过少年爱上女列车员的故事,你听进去了?”雄伟夹烟的手离开嘴边,眯着眼睛望着空中的烟圈。

    阿海讽刺般地笑着,静默无语半晌后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“李海,那狗剩就是我啊!”雄伟冲着阿海的背影喊,这背影停止不动了。不仅毛人惊呆了,我也呆了,这是雄伟的秘密,我是无意中从三角眼嘴里知道真相的,事后他还旁敲侧击地嘱我保守秘密的,可现在,他却不顾身份,在人来人往的高铁站上广播出来。

    “一个转身就是一辈子,不要等失去了才想着珍惜。”当阿海又要迈开脚步时,雄伟一把拉过他的胳膊道,“不要等将来再留下悔不当初的遗憾!”

    “老兄,现在我不走,才会有遗憾!”阿海声音嘶哑。

    正当我隔着窗玻璃隔着水雾想将阿海这绝决的脸定格在脑海里时,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来,我怕车外的人听到,只得急匆匆地接电话。

    “华儿,阿海就要上车了,你跟他说两句话吧!”毛人打通我电话,两步跨到阿海的前面,将手机强制塞进他的左手。

    “姐,如果你难受,就当我死了吧!”阿海将脸转向来往的旅客。

    也许是阿海背包的缘故,使他从前笔挺的后背显得有点驼。我不甘心地盯着大黑包,嘴唇颤抖地问:“真的...就没有...一丝,一毫...留恋吗?”这话在喉咙里老卡。

    “姐,请您保持点矜持,给彼此留点脸面吧!”阿海分别看了下毛人与雄伟,又说,“离了我,你只会过得更好,明眼人都看得到!”

    我气愤地摁断电话,咬着嘴唇想着他的话中话,我的眼泪在飞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自己闭着眼睛哭了多久,也不知道雄伟是什么时候上的车,当电话铃复又响起时,我睁开眼睛才发现雄伟就坐在车里皱眉望着我。

    “妹妹,你在哪里?”母亲的责问从话筒里传来。

    “我在外散步。”我吸了口气,力图声音平缓。

    “马上回来,我们今天去史运来家!”母亲命令道。

    “姆妈,你就不可以让我缓缓气吗?你这是要逼死我啊!”我突然就控制不了情绪,内忧外患,我崩溃了。我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母亲在电话里也着急了,她解说是史妈打电话过来的,如果我不想去就别去,等我想通后再说。听母亲在电话里又回忆起以前养育我的艰辛,听她鼻音越来越重,我只好强打精神,告诉她马上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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